紀錄片的真實性
一.緣起
這次在老師公佈期中報告內容方向之前,其實我已經早有規劃。看完電影組周六瘋電影的第一部片「猜火車」(Trainspotting),想要稍微探討一下吸毒、犯罪、青少年之間難解的三角習題!不過既然不能如願,要轉換到什麼樣的跑道呢?這時候同學借我看的「科倫拜校園事件」(Bowling for Columbine)給了我靈感,老師說過「北方的南努克」(Nanook
of the North)其實在於真實性方面遭受到不少的質疑,導演請來了當地一位名叫阿拉卡利亞拉克的Inuit原住民(俗稱愛斯基摩人),來演出這部片的主角南努克。整部片是由當地人重演過去Inuit族人狩獵的生活。導演特意挑選出或拍攝他們生活中較為快樂的一面,而去除掉他們餓肚子時臉上可能出現的憂愁,是因為他想傳達給觀眾『他們是快樂的』的訊息;甚至事實上,拍片當時的Inuit族人,早已不再使用原始器具捕獵,並且遭受著白人世界的入侵。我們只是像觀看Discovery般介紹古代人類的生活,不同的是請來了真正的Inuit族人,而非電腦動畫來拍攝罷了,真實生活的情景卻在影片中付之闕如。
如同「北方的南努克」般,「科倫拜校園事件」也引起了一股非議之聲。「純粹主義者」認為紀錄片工作者完全不應該在拍攝時與被拍攝對象有任何互動(連眼神互望都盡量避免),質疑導演麥可摩爾(Michael Moore)在片中的出現,已經讓本片失去了紀錄片應有的中立客觀性。導演在1989年的紀錄片「羅傑與我」(Roger & Me)內容是他和通用汽車公司總裁羅傑史密斯見面及說服他到密西根州的夫林特走一趟的過程。導演在片中擔任了訪問人的角色,他問羅傑先生的問題真的有可能是處在公正客觀的立場嗎?這就是我想要探討的主題—『紀錄片的真實性』
二.論述
紀錄片之父葛里遜的是歷史上第一個位紀錄片下定義的人,他認為紀錄片就是「對真實事物做一種有創意的處理」,「創意」這個詞實在有相當大的模糊空間。混合了真實紀錄、虛構、重演、戲劇演出等元素的作品也可以算是一部紀錄片嗎?觀眾的基本認知是紀錄片工作者所捕捉的東西必須在鏡頭前確實的存在,那種由專業演員演出、按照劇本進行、由導演指揮走位,甚至拍不好的話還可以take1.2.3的紀錄片,實際上是不會被觀眾所接受的。但是觀眾真的看的出來紀錄片作者是否「誠實」嗎?佛萊赫堤的「北方的南努克」是1922年的作品,而當時其實並沒有的紀錄片的概念,佛萊赫堤本人其實也是把此部經典當作劇情片來拍攝,雖然他的作品服膺著葛里遜所提的「紀錄片最重要的原則」:
1.必須在拍攝地點才能掌握素材,與之關係密切好能任意擺佈。佛萊赫堤因此埋身於拍攝地點一年或兩年,與想拍的對象一起生活直到故事自己出現為止。
2.一定要遵循自己對戲劇及描寫的劃分。要區分描述客觀對象表面價值與更深入探索事物真正現實的方法不同。你拍攝了自然的生活,但以你對細節的相連並置也創造出新的詮釋。
但是他其實並有沒對觀眾說謊,用這種轉化現實而不只是確認現實的方法,是為了發揚他的浪漫主義人本思想,尊奉它為紀錄片經典則是後人的事情。雖然經歷了三零四零年代那段「假造真實感」的年代,但是現在的紀錄片工作者都了解當他們對「真實世界」有所干預(比如重演)、甚至重新創造時,他就有善盡告知觀眾的義務,因為他違背了先前建立的默契。
基於這個理由,其實我對於麥克摩爾的「科倫拜校園事件」並沒有很大程度的反感。導演把類似「敘述文」體裁的紀錄片用類似「論說文」的方式呈現,以科倫拜校園槍擊事件為引,探討美國的黑槍問題及偏高的犯罪率,其中最常被大家所接受的理由包括:暴力電影、媒體影響、貧窮問題、過多的外籍居民、血腥的歷史等等,對於各個主題以其他國家為對照提出了反證,尤其為了探討貧窮問題、過多的外籍居民這兩方面,麥克還跑去了加拿大一趟。加拿大當地的失業率比美國還高了兩倍,而外國的移民也達到10%,一千萬戶裡面雖然有七百萬支槍,但是其每年的兇殺率卻是連美國的百分之一都不到,家家戶戶都夜不閉戶(導演還直接跑去開別人家的門),血淋淋的對照美國出不佳的社會福利制度及危言聳聽的主流媒體。數據事實的呈現、實地的採訪及本人的訪問成為其論述的推理依據。但是影片後半麥克摩爾邀請兩位科倫拜槍擊事件的受害者,一起前去K-mart請求他們不要販售子彈,這樣的情況就有點令人非議。他從一個「互動者」的角度,一轉而成為「領導者」,慫恿這兩位年輕人做出他們平常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最後K-mart的回應也感覺是在媒體壓迫下所做的「正確」回應。影響著他們所作所為的除了麥克摩爾的那台攝影機之外,還有著吃人媒體的SNG車,說是其真實的反應我也不信(尤其K-mart還是派出公關人員來應付)。最後麥克摩爾跑去了訪問美國槍枝協會的卻爾登希斯頓,面對這樣一名七八十歲的老先生,麥克摩爾看似溫和實則犀利的詰問,老先生又怎麼受的了呢!尤其是在影片前面的部分早已提出了各種反證,觀眾在心有定見的情況之下自然是難以接受對方的論點,更何況毫無準備的卻爾登希斯頓在面對麥克的問題時,只能難堪的轉身而出!
由於是針對「科倫拜校園事件」為主軸,所以對於紀錄片中音樂的使用沒有探討,礙於篇幅關係,有關於真實的探討,我認為事實就跟歷史一樣:「歷史學家也只能選擇一部分的歷史事實做主觀的論述」便是我最後的結論。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